败笔
田玉莲
①姥爷念过私垫,虽说腹中墨水不多 , 却极喜好收藏古玩和古画,并且花钱在小镇繁华地带租了一处房子,开起了一家经营古玩和古画的店铺。
②在一个春风依依、花开烂漫的日子里,姥爷的店里走进了一位衣着得体的客人。交谈中,姥爷得知此人是经营茶叶的南方商贩。那人在店铺里溜达了一圈,看中了一幅画。那幅画是一人牵一驴过一座小木桥,小桥很狭窄,仅能客人和驴子走过。因为桥过于狭窄,驴子非常胆怯,执拗着不肯过桥,牵驴人就用力拽着它前行。
③商贩非常喜欢这幅画作,在跟姥爷讨价还价之后,以二百两银子成交。商贩先付了一百两银子给姥爷作为订金,讲好不要再卖给其他人,剩下的一百两银子,待他回到住处筹措够了再来取画。
④等那商贩走了之后,姥爷高兴得简直有些忘乎所以,手中掂量着那一百两银子,喝下了一大黑瓷碗地瓜酿的烧酒。姥爷想,这幅画能卖二百两银子,真是个不小的数目,恐怕开三年店也赚不了这么多钱。培爷得意地哼着小曲:“姐儿呀,南园呀......”
⑤鸡叫天亮,商贩带着银子如期而至。可是,令爷做梦也想不到的是,商贩重新打量一番那幅画后,竟不乐意了,硬要姥爷把预付的一百两银子退还给他。
⑥姥爷一头雾水,百思不得其解,就质问商贩:“说得好好的,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呢?这不是耍弄人吗?”
⑦商贩见姥爷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态,就解释说:“这幅画,画的是一个人牵着驴子过桥,画上并没有画出缰绳,但仍能清晰地感觉到牵驴人拖拽的力度,这正是此处无声胜有声,啊!”商贩接着说:“此处不落一笔,却蕴含着无限的奥妙,可谓神来之笔。然而,这么一幅好画,却让你平白无故地给毁了。”商贩长吁一声,晃晃头,极为惋惜。
⑧听着商贩的话,姥爷不由自主地“哎”了一声,懊悔得直踩脚。
⑨昨晚,姥爷喝下一碗地瓜烧后,喜不自禁地把那幅画展开来看,突然,他发现画中有一处瑕疵——牵驴人虽然在用力拽驴子,却没有缰绳。嗨,姥爷禁不住埋怨起作画的人来:太粗心,真是马大哈!更让他纳闷的是,这样的画,竟还有人愿花二百两银子买,真是个外行。
⑩姥爷庆幸自己发现得及时,要不然,明日商贩要是察觉了这一疏漏,这二百两银子还不打水漂了?于是,他研墨拈笔补上了一条粗壮的缰绳……..
(有删改)
黄师傅
祁和山
铸造车间是全厂最苦最脏最累的地方,除了几个行政人员和老黄,其余的全是临时工。黄师傅五十出头,膀大腰圆,话少却幽默,他出身冶炼世家,手艺呱呱叫。有几家私人老板想高薪挖他去全面负责,都被他一口回绝。别人替他可惜,说他跟钱作对。
老黄说,我是属狗的,不嫌家贫。
厂领导几次安排人跟老黄学手艺,都被拒绝。两年前,铸造车间李主任想让侄子跟老黄学两招。他特意请老黄上饭店,叫侄子敬拜师酒。老黄说,敬酒可以,但不是拜师酒。我们有缘没分。
李主任说,之前你怕教会同事抢你饭碗,没了地位。我侄子又不是厂里的,他学成了就到别的地方上班。老黄仍然不点头。
装配车间张健举报车间主任张胖子领空饷,厂长很生气,免了张胖子的官职,让他继续去做车工。又从精工车间调一个副主任接张胖子的班,新主任一定要张健滚蛋,否则不上任。精工车间也不要张健 , 厂领导只得叫张健到铸造车间报到。李主任安排张健做整形工,这个工种是铸造车间最脏最苦的。第三天,老黄找李主任,让张健跟着他。
老黄说:“我现在岁数大了,需要有个人打打下手。”
提到这件事,李主任就有些恼火,语气忍不住重起来:“以前你怎么一直不肯要?”
老黄笑了笑,说:“以前我逞能,觉得自己身强力壮不需要帮手。可是岁月不饶人,不服不行。”
铸造车间全靠老黄撑着,得罪不起。虽然不太情愿,李主任也只得同意。不过,他让老黄叫张健以后注意点,不要乱管闲事。老黄说,我会让他注意的,他又不是小孩子,不可能再犯乱说的毛病。
张健不抽烟,但买了两包烟在车间里挨个敬了一圈。老黄说,大家都是一个厂的,论装配产品,我们还喊你师傅呢。他们喊我老黄,你跟他们一样也喊老黄吧。张健心里暖暖的,仍一口一个黄师傅。
配料是铸造车间最轻松却最有技术含量的工种。这种活不能完全依赖生搬硬套,很多时候得靠操作者丰富的临场经验。黄师傅不仅教张健如何配料,还讲解铸造的全部要领。黄师傅说,技术全面将来不在这个厂也饿不死。对此,张健深有体会,更加用心去学。
两年一眨眼过去了,张健在铸造车间也能独当一面。但厂里的形势一天不如一天,常常去了没活干,很多人开始自谋生路。第三年春天,厂子终于支撑不住,宣布破产倒闭,所有人下岗。老黄在厂门口站了很久,叹着气离开。
那些老板闻讯而来。老黄说,我要带上铸造车间所有的弟兄,你们谁能做到,我就跟谁走。至于工资,跟他们差不多就行。一个工厂规模较大的老板说,没问题。我的厂刚开门,正好需要人,也省得招工了。黄师傅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,工资我心里有数。
不久,老黄把张健推荐给另一家铸造厂。张健一去,老板就委以重任,让他负责技术,工资是原来的三倍。一天,张健找老黄有事,见他正手把手教那些老同事,暗叫一声惭愧。
父亲是一盏灯
崔立
儿子与父亲在漫无边际的森林中行走。
原本,他们不该迷路。
看时间差不多了,父亲说:“儿子,咱们回吧。”儿子玩得兴起,说:“爸,我想再玩一会儿。”儿子14岁,正是贪玩的年纪。
直到天微微黑了,他们还是找不到来时的路。
微弱的月光下,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两只手,脚底下一片漆黑,远方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。儿子害怕了。往日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幕幕骇人的场景,都在眼前跳了出来。
儿子想哭,说:“爸,我害怕。”
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说:“别怕,我们一会儿就走出去了。”
父亲说着话,抬起头,激动地说:“快看,前面有灯光——”
儿子顺着父亲说的方向看去,黑乎乎的,什么也看不到。
父亲说:“你个子矮,当然看不真切了。”
儿子其实也就比父亲差半个头的高度。
但既然父亲说见着光了,儿子心头的恐惧瞬时就淡化了。
父亲在前面走儿子在后面跟,黑乎乎的森林里,只听见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。
走了好一会儿,儿子有点儿乏了,说:“爸,怎么还没到啊?”
父亲说:“快了,你再坚持坚持,你看,前面就有灯光了。”
儿子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,黑乎乎的,什么也看不见。
继续走,父亲在前面走着,儿子在后面跟着。
走在前面的父亲忽然踉跄了一下,差点儿摔倒。儿子说:“爸,你怎么了?”
父亲说:“没事,被绊了一下,赶紧走吧。”
儿子点点头,两个人继续赶路。
儿子又累又饿,但走在前面的父亲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。儿子看着父亲的身影,咬咬牙,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。
终于,儿子也看到灯光了。
一片树林里,有一间小木屋,屋里亮着灯。
父亲拍打着门,门开了,暖暖的灯光亮亮的,原来是森林管理员,一个老人家。
“你们是不是迷路了?快进来吧。”
父亲进门时长舒了一口气,脸上满是汗珠。
儿子看到,父亲走路一瘸一拐的,应该是刚才被什么东西绊倒了,扭伤了脚。
那是儿子14岁时发生的事了。眼下,又有一件天大的事。儿子轻信一个朋友的话,以自己的名义给他贷款好几十万元。朋友生意失败,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儿子还不起钱。追债的上诉到法院,结果只有两条路:儿子要么还钱,要么被判刑。
儿子在家里,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。儿子反复说着:“怎么办?怎么办?怎么办?”
父亲说:“儿子,别怕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有办法!有办法!能有什么办法!”儿子忽然歇斯底里地朝父亲吼起来。
儿子被传唤去了法院。开庭半个小时,原告方突然说欠款已付,提出撤诉。儿子愣了半天,想,是谁帮自己付的款呢?
直到走出法院,儿子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父亲,明白了。
儿子问:“爸,那么多钱你是如何筹集的?”
父亲说:“不用管了,咱们回家。”
出租车将儿子带到了另一个地方,一个陌生而狭小的地方。儿子明白了,父亲把房子卖了。
儿子的声音哽咽,说:“爸,……”
父亲说:“别想了,一家人住这里也挺好的。”
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,说:“爸,14岁那年,我们迷路那次,你真的看到灯光了吗?”
父亲没有说话,只拍了拍儿子的肩,像很多年前,在那片森林里一样。
(选自《2017中国年度小小说》,有删改)
①微弱的月光下,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两只手,脚底下一片漆黑,远方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。
②父亲进门时长舒了一口气,脸上满是汗珠。
唐茂盛 (不看)这事儿就这么着了。另外,我还要借个人。
卢孟实 谁?
唐茂盛 分号缺个好堂头,我要常贵。
卢孟实 这可不行,饭馆让人服,全仗堂、柜、厨,您这不是撤我大梁吗?我给您换一个。(示意王子西帮他一起说)
王子西 (多一事不如少一事)二爷要,就……
卢孟实 不行。有批老主顾不见常贵不吃饭。
常贵自楼上下。
唐茂盛 常贵,跟我去分号。
常贵 我?我,(望卢,卢气得说不出话)我也得安顿安顿家里头。
唐茂盛 还怕跑了老婆子?晚上的火车,票给你买好了。(对卢)银票你记着麻利开,我去瞅瞅我大哥,晚上,这儿吃饭、拿钱、带常贵。(下)
常贵 (依恋地望着卢)掌柜的……我去了。
卢孟实欲骂无言,欲哭无泪,一拳砸在柜台上。
王子西 快扶他后边歇歇去,这儿有我哪!
玉雏儿扶卢下。
王子西 唉,不知道打哪儿就给你横插一杠子,想得挺好,一下子全完。
修鼎新 架不住,一个人干,八个人拆。
王子西 我头也直疼,出去遛遛。(下)
卢孟实欲骂无言,欲哭无泪,一拳砸在柜台上。
昆曲,如一坛经年温醇的美酒,缓缓地在舞台上流淌而出,道不尽的良辰美景,说不完的哀艳沧桑。载歌载舞如行云流水,典雅的词,婉转的曲,在丝竹声乐里,在亭台水榭上,在小桥流水间,舒徐缓行。遥想当年,一到中秋,苏州人便倾城而出,在虎丘曲会,“唱者千万,鼓吹百十处”。昆曲,又称昆剧、昆腔、昆山腔,元朝末期产生于苏州昆山一带。昆曲是戏曲中影响最大的剧种,京剧、川剧、越剧、晋剧、湘剧、赣剧、桂剧、闽刷、婺剧、滇剧等,都受到过昆曲艺术多方面的哺育和滋养。昆曲中的许多剧本,如《牡丹亭》《长生殿》《桃花扇》等,都是古代戏面文学中的不朽之作。